日期:2018-5-18(原创文章,禁止转载)
赵洁向薛瑾发的问候信息
两年前,云南赵洁的女儿得到来自四川的小丁的肾脏供体,并因此起死回生。两年来的每个周一,赵洁都会向四川省人民医院器官捐献协调员薛瑾发来一条微信问候,也希望薛瑾代为转达她的谢意。按照国际惯例,在器官捐献移植中,供受双方的信息实行双盲制度,即捐献方和受捐方对彼此信息是不了解的。因此,两年来,两个相距千里的家庭彼此挂念,却无法相见,他们根本不知道对方身在何处,姓甚名谁。两个家庭的情感交流,就由器官捐献协调员薛瑾作为中转两年来,她将一个家庭的问候与谢意,转给另一个家庭,让这种情感能够得以维系。
薛瑾成为两个家庭情感交流的桥梁
手术
一个生命逝去,换来一个生命重生
刚刚过去的国庆节,云南的赵洁(化名)有了两天的假期,她带着女儿秀秀,一家三口到了离家不远的一个古镇游玩。女儿两年前的手术场景又浮现在眼前,她说,那一刻我长舒一口气,未来幸福的日子仿佛已在眼前。
3年前的国庆假期,刚读高一的秀秀经医院确诊为肾功能衰竭,晚期。长达一年的漫长透析之路开启,但这并不能挽救她的生命,唯一的办法只能换肾。2014年,秀秀的信息录入到人体器官分配与共享系统。
在焦急等待半年后,赵洁接到了来自四川省人民医院的电话,一位仅9个月的小孩捐出的肾脏与女儿配型成功,一家人随之赶到成都接受移植手术。不过手术却并不顺利,手术台上,女儿出现了严重的排异现象,手术不得不终止。刚刚燃起希望的赵洁瞬间跌回谷底,这可能就是天意吧,再坏的结果也得接受。不过,3天后,希望再次重燃。院内又重新找到了相匹配的供体。这一次,整个移植手术非常顺利。
让赵洁重燃希望的是来自四川的一个家庭。当年9月,刚刚开学的一个周末,10岁的小丁倒在了家中。小丁被紧急送往医院,医院的诊断显示,小丁为自发性脑出血。当地医院一系列的急救均未能奏效,小丁被评估为脑死亡。医生向其父母提出可以捐献孩子器官,来延续他人的生命。小丁父母决定捐出孩子的肝肾和眼角膜。
作为器官捐献协调员的薛瑾接到了当地医院的电话,并驱车前往,将小丁的肾脏带回医院。随后,肾脏移植到了秀秀体内。手术那天,正好是中秋节,一个团圆的日子。10岁的小丁离开了世界,而16岁的秀秀则在手术中获得了新生。
感激 少女和她的家庭,每周一都要发问候信息
术后的秀秀恢复良好,从入院到出院,时间不到两个月。那年12月的生日,秀秀向薛瑾发来了一条消息,终于过了一个完整的生日。赵洁说,女儿生病期间,每一天都是痛苦的煎熬,真怕她熬不到生日那天。
今年,18岁的秀秀已经成年,且亭亭玉立。从女儿手术成功的那天起,赵洁就迫切地希望获得供体的信息,她想向对方表达自己的感激。但是,由于器官捐献实行双盲制度,这个想法只得搁在心里。现在她知道的唯一信息就只有复印的配型单上的一个名字,这个名字就是小丁。她的感激也只能通过薛瑾进行转达。
配型单如今还依然保存在家里,而小丁也成了家里的一员。我像一下有了两个孩子一样,尽管看不见他,但总能感觉到他的存在,在节日里也会问候他小丁,过得好不好啊,谢谢你。赵洁说。
两年来,赵洁保持着一个习惯,在每个工作周的开始,她都会通过微信向薛瑾发去一条消息,一周好、一周好心情一周平安快乐她希望通过这样的方式向医院工作人员表达谢意,也希望通过薛瑾,向小丁和小丁父母表达感激。
尽管只有短短几个字,却寄托着无尽的挂念。薛瑾说,这些问候与谢意,她都会在与小丁父母的通话中,代为转达。
在每一个传统佳节,赵洁会在心里默默期待,希望小丁的爸爸妈妈能过得好,虽然不知道他们在哪里。
欣慰
小男孩和他的家庭:只要他们好就好
如果能够帮助到其他人,能够让那些即将离去的人重新燃起生命的希望,也是他生命的一种延续。当医生建议小丁父母能够捐献器官时,两人很快治疗癫痫病的办法是什么答应下来。
参与小丁器官捐献协调的薛瑾对小丁印象深刻。小丁是家中独子,孩子离去的痛苦如山沉重。而小丁的肾脏也让一个正处于花季的女孩重燃希望,都是两个花一般的孩子,对于他们不长的人生来讲,这种经历足以让他们变得更加美丽。小丁并不是真正地离去,他还活在另一个人的身体里。
昨日上午,赵洁向薛瑾打来电话,她说再一次想起了小丁以及他的家庭,感激的话无以言表,希望薛瑾能够代为转达。挂断电话后,薛瑾拨通了小丁妈妈刘文(化名)的电话。电话那头,刘文沉默了片刻,说道:事情已经过去了,现在也没什么了。不过,她还是问了薛瑾几个问题,他们情况怎么样,娃娃还好吗?还好,对方是个女孩,经常发来消息要表示感谢,但我们又无法给她提供号码。薛瑾回答。另外几个受体呢?刘文又问。另外几个也好,器官都很健康。薛瑾说。
对于过往,刘文已不愿多谈,毕竟那是一段伤心的时光。只要他们好就好。刘文停顿了一下,这样我们也会好的,后面的日子也会好起来,我们的家庭也会好起来,娃娃也会活得很好。
中转 她为两个生死家庭,搭建起情感桥梁
对于薛瑾以及目前从事着器官捐献协癫痫的常用药物有什么调工作的所有协调员来讲,他们的工作已不仅仅是说服那些已无法挽回生命的家属捐献器官,另一个重要的身份还是一个情感桥梁,在器官捐献双盲制度中,成为一个中转站,将彼此的挂念和感激传达给对方。
几乎每一个供受双方都会在术后询问对方的情况。薛瑾说,但双盲制度下,她无法满足他们的诉求,我们只能告诉他们,对方的大致年龄,是男是女,术后的器官状况和患者的恢复状况如何,其他的只能残忍拒绝。
因此,双方所有的信息都需要协调员转达。一般而言,供者的询问会集中在前两个月,他们很想知道器官移植开浦兰治疗癫痫病能治好不是否顺利,过了这个时间后就会平息下来。我们也不会主动打扰他们,因为他们需要平复的时间。薛瑾说,而相对于供者,受者的沟通则会持续很长时间,一是诉说他们的恢复状况,再就是不断地表达自己的感谢。
器官捐献:放大爱,延续生命
□四川省人民医院器官捐献协调员薛瑾
刚毕业跟着主任上门诊那会儿,总是看到他淡定地给晚期病人下死刑令:这种情况一般就只有半年、三个月当时,除了不断地为病人惋惜,剩下的感触就是,自己多久才能学会对生死淡然处之呢?
时间总是历练的刀子,不知是多少患者的离去,多少情感的宣泄,才逐渐练就了这一身百毒不侵刀枪不入的本领。面对危重,面对离去,面对意外,不再惊讶,不再跟着暗自落泪,甚至变得有些程序化
其实工作本该如此。但是,走心是一件认真而残忍的事情。内心深处,总有一些东西阻止着我程序化。就像不该动情的时刻,各种爱护,各种正义,却油然而生了。
2013年7月,一位50多岁的音乐教授在医院完成了肝移植手术。生病前,青少年癫痫病怎么诊断他每天三顿不离酒,一天不下一斤酒。生病了,医生告诉他需要换肝,不然活不过一两周。他说他还有些事情没做完,就先把肝换了再说吧。换了没多久,他就想去给学生上课。
他有爱他的妻子,有给他设置专属微信头像的女儿,有热爱的音乐。之前,看他满四川跑,去各地看小朋友考钢琴、电子琴过级,跟着山山水水合照,呼朋唤友踏寻曾经去过、待过的地方说实话,我挺羡慕这种洒脱、率真的人,而且一直在学着让自己也能变得洒脱、率真。
本以为他能这样一直走下去但去年年底,他再来医院的时候,见到我时却说了一句很让人伤感的话,医生说我活不到三个月了,说这话时,他还依然带着笑容。
从那以后,他的朋友圈也停止了更新。后来才得知,他已经不在了。
我以为自己不会动容,可他在我的脑海里转了一天。没有人不希望自己用心对待过的人能健康地活下去,但因为病情的变化,本该换了器官后正常生活的教授,最终还是离开了人世。每每想到此,我都会伤感一番。可后来觉得,如果没有那个肝脏,可能教授的最后一程不会走得如此美好吧。
器官捐献,正是将爱无限放大,将生命延续进行的大善大爱。